2010/10/02

哲學家似乎都由死亡國度廻返

如果書寫透過越界與褶曲怪異地懸擱了詞(思想)與物(存有)的關連,並不意味這兩者從此各自游離於無意義的虛空之中,並因此導致一種語言的虛無主義或意義的相對主義。相反的,書寫創造了一個由「與」所隱晦說明的白色空間(布朗修的「中性」[neutre])。這是由強勢越界(交互解疆域化)所激生的「間」:詞與物、思想與存有、經驗與先驗、真實與虛構、實際與虛擬…在此取得嶄新的意義與「非關係」。一切在此都是雙重的,但一切雙重性也都指向被倍增的差異;在傅柯諸多由鏡像、雙重性、褶曲、折返、襯裏所說明的概念中,總是含有一種由界限態度所強勢迫出差異重複(被重複的差異,或差異化的重複);透過褶曲的練習,自我與自我不再僅是同一的關係,即使是自我的倍增也絕不是自我的簡單複製(copie)與克隆(clonage),而是一種經由越界所達成的差異關係,或者不如說,自我折返自我是為了自我差異,被倍增的是差異。由自我再現所抵達的「間」或「與」存有學地消抺與重構了既有法則與意義,自我再現只為了達到我是我不思與我思我不是。思想與存有在此命題中同樣都被拉扯到其不可能的界限上,同樣都歷抵並跨越自身的「殘酷底限」。

「哲學家、科學家、藝術家似乎都是由死亡的國度歸來。」
Deleuze, Gilles and Félix Guattari, Qu'est-ce que la philosophie, 190


3 則留言:

  1. 滴兒老師,上個問題感覺有被回答到。你也太喜歡談論死亡。到底是不得不的被逼迫或是因為迫臨死亡本身就吸引你,你總把結論推到死亡的邊境。是因為太恐懼還是嚮往,感覺更像是預備。其實你必然把自己的生活弄到最讓自我滿意的狀態,但在哲學研究卻又喜歡與死亡搏鬥,死亡對你變成甜美的衝突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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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死亡最有生產性了吧,因為進去死亡的人都不生產,旁觀死亡的人只好不斷生產以詮釋。反正,不管怎麼超越、回歸,死亡一到訪就全部中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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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死亡作為一個概念確是廿世紀許多哲學思考的起源。正如你指出的,這點不無吊詭。但死人不思考,思考者旁觀他人之死,這其實並不意外亦非始自今日,因為我們可上溯至柏拉圖的《斐多》中,蘇格拉底著名的死亡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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