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中的風景》以影像平面的垂直滑動創造出迥異的二種時間影像,《逝去中的肖像》則以更經濟簡約的手法迫出時間在影像中定影、退卻與消散的綿延(durée)。這是各自投影於暗室兩端的巨幅肖相照片,投影機間歇地將高亮度影像投射於塗布月光粉的牆面並隨即熄滅光源,吸飽光照的月光粉於是替代投影機開始呈像,但卻是一種焦距糊散、低解析與低亮度的殘像,影像的殘跡在黑暗中且以明顯的速度衰退消減。從高清到失焦、暗澹再到下一輪的高清,影像其實只出現一瞬,大部份時刻裡我們凝神觀看(但卻愈看愈不清楚與模糊潰散)的是影像經過的痕跡;或者不如說,《逝去中的肖像》所展示的其實不是任何一幅影像,而是影像的缺席、不在與退隱,銘刻在月光粉的殘像僅是影像的幽靈,是以缺席的方式在場的擬像(simulacre)。因此吊詭的是,閃現於開端的高亮度與高清晰影像並不是真正的作品,因為在這件「時間布置(dispositif)」中,遵循著物理與化學法則衰減並消隱的影像幽靈才是真正被觀看的對象,而這卻是如磷火般暗綠低溫的「不存在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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