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7/28

康德哲學中的怪異「傅柯時刻」


在《《人類學》導論》中,傅柯多次指出康德《人類學》在知識論形構上重複、模仿三《批判》,甚至強調:

「《人類學》的經驗性(empiricité)不能奠立於自身;它僅以重複《批判》之名才有可能;它因此不能包覆《批判》;而且不能免於參照它;且如果它如同是其經驗與外部的類比物(analogon)出現,是由於它建基於已經被命名與發現的先天結構上 。」(75)

以經驗思想從事人類學反思並意圖將其視為「根基的自然進路」(accès naturel au fondamental, 77)是對於《批判》的遺忘,「這是自康德以降特屬於西方哲學的一種『幻象』」(77)。換言之,一切關於人與其知識的反思並不停駐於「天真的實証性」,而是必須在以《批判》為名的「超驗場域」中才成為可能 。正是在此,經驗與超驗(而非單純的經驗本身)構成一種獨特對偶。對康德而言,這個經驗-超驗對偶的一端是超驗哲學與批判反思,另一端則是德國十八世紀下半葉人類學研究。換言之,康德的「人類學-批判」正是特屬於他自己的「現前」與「在地」研究;其最終構成一種寓意重複的對偶性,因為《人類學》實際上必須處於對《批判》的雙重服從之中:

「作為知識,服從於《批判》所固定的條件與它所決定的經驗範圍;作為有限性的探索,服從於《批判》從中揭示的第一與不可逾越的形式。」(75)

由「人類學-批判」所說明的經驗-超驗對偶或許是康德哲學中怪異的「傅柯時刻」,或者反之,十足顯影了傅柯哲學中的重要康德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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