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2/10

關於「對寫」


對寫,其實是對寫的不可能。在不可能對/寫的對/寫中,我們無比寬容,靈魂輕輕顫抖。

書寫往往意味一場珍重的逃逸,朝外部與未知的奮力一躍。因此在對寫時,我們眼角瞄著身旁的朋友,心裡暗暗感激。然後流星曳空,在尚不可見的軌道上火花如流蘇噴洩,激光閃爆而後黯然。

那確切是在二人之間「對存有的溫暖共感」,儘管寫著寫著我們終究將再失去彼此的聲息,慌亂哭泣於魆黑的宇宙深處。這不是對寫的初衷,然而對於書寫,又有誰能不一再孤身陷落於迷宮的垓心?

離去其實只不過為了再進入,逃逸則是更頑強的抵抗。二人對寫,一切都即刻的倍增與加乘,這原是雙人合組的地獄機器,撒旦的探戈。

這些我們都明白的。正因為明白,悲傷,與繼續相信,我們終於開始了我們的對寫……




《尤里西斯的狗》,一人出版社,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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